就?好像在明天,那新?的一年里,也还会有这样的日子。
安静,温馨,祥和。
没有任何的忧虑与?恐怖。
两人一边吃饭,一边喝酒。佛拉尔给兰斯倒了一点,不?多,不?过也让他喝得脸颊微红。
这酒比起广场给的要醇香些,也更淡些。喝下去的时候,只觉得有果子的香气,像是?在喝果汁,没有多少酒味。
不?过佛拉尔说,这酒实际上要烈性得多。
兰斯起初没有什么感觉,只是?喝着喝着突然热了起来,就?连额头都微微冒着汗。
他捂着有些晕乎乎的脑袋,侧头看向佛拉尔:“你为什么喝了没有感觉?”
“以前烈性酒喝了太多,现在这种喝起来,也像是?水。”佛拉尔笑了笑,“别?喝了,去睡吧。”
兰斯嘟哝着:“还没收拾呢。”
佛拉尔:“留到明天再说。”
兰斯被佛拉尔哄着上楼,他撑着最后一点意识去刷了牙换了衣服,这才?晃晃悠悠地扑倒在床上。
人刚沾到床,兰斯就?睡着了。
…
黑漆漆的夜里,兰斯蓦然睁开了眼,只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憋意。他躺在床上冷静地盯着漆黑的天花板,想起自己在睡前喝了很多鱼汤。
佛拉尔也不?知道从哪里练的手艺,做饭好吃就?算了,那鱼汤的味道真是?无人能比。
他慢吞吞爬起来,穿了拖鞋,开了门。
一二?楼各有一个盥洗室,二?楼的在走廊的尽头。兰斯摸黑去了盥洗室,洗了手出来后,又慢悠悠往自己的房间晃。
兰斯走到自己的门口,刚要进去,却停了下来。
佛拉尔和兰斯的房间很近,转个身走两步就?到了。有时候半夜去盥洗室回来,偶尔还会摸错房门。不?过这一次兰斯停下来,却不?是?因为找错了房间,而是?觉得有点奇怪。
兰斯无意识地往佛拉尔的房间走了走,然后停在门口。
……奇怪,佛拉尔不?在吗?
兰斯抬手按住了房门板,有一种奇异的感觉。他觉得……房间里没有人。
这种古怪的感觉让兰斯彻底清醒过来,他思考了一会,还是?抬手敲了敲门。
叩叩——
几声短暂的敲门声停下后,并没有回声。
这不?可能。
依着佛拉尔的警惕,就?算他喝得烂醉,可是?在兰斯敲门的时候他都必然醒了。更何况,在兰斯睡着前,佛拉尔根本也没有醉倒的迹象。
兰斯索性握住了门把手往下掰,咔哒一声,门开了。
随着轻轻的力气,那道门往里面?移去。房间内的窗帘没有拉上,所以月光让屋内的一切一览无遗。
床上,没有人。
兰斯皱起眉,没再停留在门口,而是?下楼找了一圈。
餐桌上留着还没有吃完的菜,都被小心地罩起来。原本狼藉的桌面?干净如初,那些碗筷都被清理干净后放在了橱柜里。兰斯一路看去,走到了门口。
佛拉尔的鞋,还在。
佛拉尔的生活奢靡又粗糙,他有时能花昂贵的价格就?为了买一件皮具,有时也根本糙得无所畏忌,出门的鞋只要还能穿,就?随便穿着,根本不?带换的。
鞋还在,就?说明佛拉尔没有出去。
兰斯重?新?上了二?楼,站在楼道口拧眉看着除开两间卧室外的房间。
这栋小楼不?高,只有两层。
二?楼除了已经住了人的卧室外,还有几个房间,佛拉尔说是?放着杂物。
在刚来的那天,佛拉尔带着兰斯兜了一圈,那几个房间他也只是?匆匆看了一眼,并没有仔细打量过。
难道,佛拉尔大半夜不?睡觉,就?为了去这些房间整理杂物?
兰斯一边漫无目的地思考着佛拉尔在干嘛,一边一一检查过去。正如最开始看到的那样,这些房间里面?全都是?杂物,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。
顶多是?那些杂物看起来有些奇怪。
比如占据了一整面?墙的镜子(用非常厚重?的布料盖住),缺了一只脚的书柜,摇摇晃晃的高柱台灯,以及散落整个房间的残页。乱七八糟的藤条悬挂在墙壁上,一副抽象的涂鸦面?朝下盖在地上。
……这也的确乱到不?行。
兰斯吐槽着,心却开始提了起来。
如果佛拉尔不?在,那问题就?来了,他到底是?主动离开了房子……还是?被动离开了?
难道,是?有他不?知道的危险吗?
就?在兰斯倒退着离开最后一个房间的时候,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就?在兰斯的身后响起,把他吓了一跳。
是?字面?意义上的吓了一跳,兰斯当真蹦了起来。
“兰斯,你在干嘛?”
那是?,佛拉尔的声音。
兰斯转身,看着站在楼道口的高大身影,尽管在黑夜里看不?清楚,但只听声音,都知道那是?佛拉尔。
“我?在找你。”兰斯蹙眉,大步走向佛拉尔,“你去了哪里?”
“我?在楼下。”
“不?可能。”兰斯断然说,“我?是?先去一楼找的你,你的鞋子甚至还在下面?摆着。”
啪嗒一声,兰斯按开了楼道口的灯。
这种有些奢靡的,只存在于矮人与?工匠教会的技术,也不?知道佛拉尔到底是?怎么牵引的,让整个屋子都能随时随地地处在明亮的时候。